浙江|走進寧波,別人的老家

一個都市在每個人的眼裡,應該都有著不同風景吧?即使是在台北成長,這都市的不同角落對於我而言,所發生過的故事、積累過的回憶,和我身邊的朋友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同。

或許正因如此,我喜歡從朋友口中聽他們描述老家的模樣,在異地工作、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成長背景,有人喜歡說在田裡打架的故事,有些人則會對著深圳的溽暑說起通風竹蓆的美好,這些元素、在與眾不同中又有著特別複雜的感染性——除去陌異化的旅行經歷,跟著朋友去老家大抵也會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經歷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我們一群人決定趁著小連假買了機票前往寧波,這個臨海城市用入夏後少有的寒雨迎接我們,我們驅車到市區先來了一份當地獨特的早餐(卻對於來自台北的我起了共鳴),油條與鹹豆漿,類似的麵粉氣味、相近的都市濕度,或許就是那種瞬間讓你產生共鳴、彷彿時空錯置,感受到一點陌生卻足以泛起微笑的共通感。

在都市泛遊的時候,不免俗地去了當地最盛名的天一閣,雨後的藏書閣有著庭園裡頭獨有的泥土氣息,據說這是明朝至今、現存最大的私家藏書館之一,從范欽平生藏書的七萬多卷,爾後歷經數代,直到鴉片戰爭被英軍佔領、抗日戰爭影響,到後期部分經歷重建,雖說現在的天一閣必定與當年的面貌有所差距,但藏書多年的歷史韻味卻少有抹滅,也因此「書藏古今、港通天下」則成為寧波市的都市口號。

除了市區的經典景點外,我們一行人花了更多時間在龍山鎮四處走走,這裏並非什麼富有盛名的旅遊景點,而是屬於我朋友的家鄉,我們蹭了幾副碗筷,在人家家裡待上了兩宿,長輩操著寧波話穿插著普通話,說小時候的事情、說某次飢荒的故事、說信手捻來的海鮮河鮮。

大抵這是一個平靜的小鎮,一整桌帶著轉盤的菜、卻是好久沒有過的經驗了,說有家的感覺,有離開了原本擾攘生活的感覺,有讓生活多了點煙火氣的感覺。從泥螺、彈塗魚、醉蟹到白斬雞和楊梅酒,這今年的楊梅來得晚一些,我們從三年的高粱楊梅陳釀到一年份的,一罈子一罈子地開,醉了醒、醒了醉,回過神、滿是寧波微雨的空氣搭著楊梅沁脾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