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跟朋友聊到很喜歡阿姆斯特丹街上一排排大家一起歪斜的很和諧的建築群和在荷蘭的這些那些有多迷人之時,意外地激發身為土生土長荷蘭人的朋友在自己國家旅行的念頭,而我也就樂得撿現成的行程,其中之一就是位在北荷蘭湖濱,這個曾經被時間遺忘,今日卻成了人們留連忘時的漁村小鎮:沃倫丹(Volendam)。
沃倫丹曾經是埃丹(Edam)的港口,直到1357年埃丹開掘了一條新的運河捷徑並擁有了新港埠地後,便失去了作為海港的優越性,鎮上居民的生活型態也因此開始轉變,農民與漁民落地而居,發展成了一個新的社群,滋養了一個獨特而迷人以漁為本的漁村文化;又沃倫丹因位處於海平面下一公尺的低地,故常遭受洪災,在約1932年為防範大水再次肆虐而興建的阿夫魯戴克堤壩(Afsluitdijk)落成,此堤壩將原本比鄰沃倫丹的海灣與海相隔成了艾瑟湖(IJsselmeer),此一地理上的封閉使沃倫丹得以保存了其傳統漁村的文化,百年之後,風采依舊如往昔,沃倫丹的傳統服飾抑是馳名,尤以女性服飾中的蓋耳軟帽(Bonnet)為一大特色,是最具識別性的荷蘭傳統服飾之一。
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期,許多藝術家發現了這個被時間遺忘的漁村小鎮,著迷於其寧靜煦緩的氣質,沃倫丹因此在當時成為了許多藝術家的退隱避世的居所,諸如畢卡索、雷諾瓦等大家皆曾駐足於此世外之地。
聽從了叔父輩們的建議,決定開車前往馬肯(Marken),短暫停留後,再由馬肯搭乘渡輪到沃倫丹,單程行船時間約30分鐘左右,沿途湖色恬靜,在抵達前,沃倫丹傳統建築與漁船一字排開在眼前,曠然舒心。
此行買了熱情觀光客風格的套票,約25歐元,其中包含:
- 沃倫丹—馬肯來回渡輪船票(Volendam Marken Express)
- Experience Volendam—360度虛擬實境體驗過往沃倫丹
- Woltje’s Bakery 荷蘭焦糖煎餅(Stroopwafel)教學製作
- 著沃倫丹傳統服飾拍照紀念
一下渡輪,直接就抵達沃倫丹最熱鬧、商業化最高度的街區,是餐廳與商店密集度最高的區域,一整排高低錯落的傳統建築面向停泊著船隻的港灣,遠眺過去是遼闊的艾瑟湖,要是能除去喧騰張揚的旅人們,漫步在堤道上,依然是舊日樸實而單純的漁家風光。
到了海港,哪有不吃海鮮的道理,在J大力推薦之下,吃了一盤煙燻鰻魚(Gerookte Paling),吃完馬上再買一盤!由於來自十分新鮮的漁貨加上冷盤料理的處理方式,一入口便是清爽鮮甜,煙燻的清香若有似無的滯留在鼻腔中,在這樣的暖日之下,尤其適合。
接著前往體驗Experience Volendam—360度虛擬實境體驗過往沃倫丹,穿著沃倫丹傳統服飾的解說員會先在一個陳列著以往漁家家庭生活的展覽室裡介紹沃倫丹近百年的歷史,讓體驗者更能理解沃倫丹的文化特色。
典型的沃倫丹家庭,其父親大多時間在船上工作並夜宿其中,若是有兒子到了12歲,則會加入父親從漁,通常他們只有在晚餐時間會在家裡,而女兒則協助母親於家務。夜裏,母親則以坐姿睡在一個小小的床廂中,因為他們相信若是躺著入眠可能會遭受惡魔附體,而其他的小孩(12歲以下)則一起睡在母親床廂下的小空間裡,有時候這個小空間也會被用來儲藏洋蔥或馬鈴薯,在當時,家中有10個孩子或以上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只是其中三分之一的小孩無法順利成長到12歲,而當時的人們也習之為常。
解說員也會詳細介紹沃倫丹的傳統服飾,平日裡服裝的變化並不大,只有在週日、婚禮或葬禮有細節上的不同,當有家庭成員過世時,他們必須穿著喪服一年又六週之久(未足12歲的成員過世則為例外)。
虛擬實境的內容展現了1916年遭受洪水侵襲後的沃倫丹,透過視覺上親歷舊日情懷,360環視的美術設計也在美感與重現實景中取得恰到其分的平衡,是一次十分扎實與豐富的體驗。
身為一個甜食狂熱者,最期待的就是Woltje’s Bakery製作焦糖煎餅的行程了,在示範教學之前,店員講述了一下關於Woltje’s Bakery的故事,一切開始於1799年的十月,一位女士從高達(Gouda)習得了煎餅的作法並創造了新的配方並將其帶到了沃倫丹,在現場,牆上也掛著煎餅製作的食譜。
早期煎餅的製作使用的是這個鐵製壓餅器。
在完成之後,被焦糖與煎餅的香氣迷得連照片都忘記拍,只記得方才在口中溫暖黏膩的愉悅,就連友人也說這是他吃過最好吃的焦糖煎餅。示範的店員告訴我們,最傳統的吃法是將煎餅放在裝有熱茶的杯子上,讓熱茶的蒸氣軟化煎餅中的焦糖,說到這裡,攝取糖分的渴望再次高漲。
除了示範與體驗焦糖煎餅的製作外,在商店的樓上也展示了一些荷蘭早期居家的情境。
火爐邊的鞋子倒是有個緣由,在北荷蘭,每年的12月5日是聖誕節(Sinterklaas),Sinterklaas,據信是St. Nicholas,會在每年的11月17日搭著載滿禮物的船從西班牙抵達荷蘭,在聖誕節之前小孩會在壁爐前放隻鞋子向Sinterklaas祈求禮物並唱一首童謠,Sinterklaas會騎著白馬(Amerigo)帶著他的小幫手( Zwarte Piet/Black Pete)給乖小孩禮物,有時候小孩們會準備一顆方糖或紅蘿蔔給Amerigo或者畫一幅畫給Sinterklaas以希望能得到禮物,好孩子會得到禮物,壞孩子會被打屁股,也有機會在12月5日會被Sinterklaas載回西班牙唷。
最後的一項體驗就是穿著傳統服飾拍照了,看到洗出來的照片時,整個笑到站不直,覺得也算是圓滿了。
後記:
當沃倫丹成為了旅人一睹舊時荷蘭漁村風采的經典勝地,旅遊業的興起多少改變了小鎮的氣質,湖堤邊上的旅客川流不息,喧囂張揚的人來人往即便掩蓋了過往漁村樸實的性格,但那景色依舊美好,不妨就漫步到小巷弄裡或沿著湖濱往盡頭的那一抹藍走去,依著傳統過著日子的人家們也還在那日出日落的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