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郊區秘境──懸崖奇蹟柏威夏+遺落於森林中的貢開金字塔

柬埔寨可不只有吳哥窟,在那一片廣大的森林中,還有散落各處的郊區祕密景點,甚至連旅遊攻略上都很少介紹;像是位在泰國和柬埔寨邊界的世界文化遺產的柏威夏寺和素有東南亞瑪雅金字塔之稱的貢開,雖然距離市中心來回600公里,但時間允許,想深入體驗吳哥文化,起個大清早是很值得呢!

天空未露魚肚白的清晨五點,就看到司機在轎車旁等著,沒錯喔,此行一定需要轎車,因為到柏威夏約四小時多車程。

一上車,三秒內,行駛在一片黑暗之中,感覺很寧靜,中途被顛簸遙醒,睜開眼,看到紫色粉色黃色藍色的日出,肚子也偶爾發出咕嚕聲。終於,七點多停在一家小餐廳用早餐,柬埔寨人真的很重米和麵,早餐就吃了這麼一大碗的豬骨湯麵,湯頭很鮮甜,料也極多,然後咖啡一小杯。

吃完早餐繼續上路,沿途的風景很農村,和市中心簡直天壤之別,但天空一樣湛藍。路上常看到有人騎著機車,載著一大堆手作商品販售,可能因為不工業化,柬埔寨人很擅長於手工藝,不論是畫作、皮雕、小飾品等。我問司機柬埔寨人何以維生,他說,因為當局其實沒有很照顧人民,人民多半作餐飲、販賣雜物,或是砍筏木材賣給泰國,因為稅金抽的高,少有外資挹注,許多人為了生計到泰國非法打工,但常落得被騙的下場黯然回國,每個國家就像每個家庭,有本難念的經啊!

一行三人膀胱都需釋放,司機想說加油好借洗手間,結果加油站沒油,就隨便買了個東西,然後繞到加油站後面找洗手間。

洗手間長這樣,還滿乾淨,只是他們民間好像還有很多都不是沖水馬桶,上完後要在旁邊舀水沖,當然飯店和民宿一定都是沖水式;聽過身邊有些人無法接受比較落後的樣貌,所以走這趟前要細細思量。

加油站旁有個小市場,離開之前,看到一對小弟弟、小妹妹很可愛,詢問司機後,給了他們小貓和小兔玩偶,妹妹一開始很害羞不敢拿,旁邊家長跟她說沒關係,她才收下,我們上車後她還是一直跟我們揮手,現在再看這張照片仍覺得溫暖,喜歡她單純的笑容和眼神。

覺這車越向荒煙漫草中行駛,沿路偶有動物同行,外面非常安靜(其實很怕司機睡著),司機說,我們是他帶過第五團來到柏威夏的遊客,所以啊,不想人擠人來這就對了。然後我們終於看到扁擔山,柏威夏寺就在上面,司機停下來讓我們拍照,也請我們幫他和這幅美景合照,而且可以大方站在路中間拍,因為根本杳無人煙。

終於到了柏威夏寺(Preah Vihear)的國家管理處,先繳納一張10美金的門票費,可以選擇花25美金請人開小貨卡(一台可坐六人),還是10美金請人騎機車,司機說他坐機車上去過一次,terrible!哈哈哈!那麼陡!我們還是坐小貨卡上去以保安全。

坐在小貨卡後面,看著被甩在後頭的景致,天空的下緣似乎和遠方森林模糊了界線,不曉得分界在哪裡,耳畔除了傳來風講的聽不懂的耳語,還聽到司機不停的換檔聲,山路蜿蜒陡峭,轉彎處時要小心人和包包飛出去。

司機會停在軍人檢查哨口處,並且在此等待我們登山回來,所以要記得車牌。

下車後,且讓我們開始一連串的登山,柏威夏寺占地很廣,爬坡多,長輩和膝蓋不好的人建議不要嘗試;必備帽子和水,以及一顆愉悅的心,不然到熱帶地區實在很容易點燃同伴間的火苗。

柏威夏寺位在泰柬邊界,此廟為吳哥王國第四位國王耶索華曼一世於西元889年開始規劃興建,寺廟蓋在海拔525公尺的扁擔山懸崖上,一共花上200多年才建造完成,正式完工約在1152年。其間,吳哥王朝經歷了13位君主,一直在不間斷地建造該寺。為海拔最高的印度教古廟,2008年列入世界文化遺產。

柏威夏寺為五層式建築群,共有五座寺廟,也就是說,要到達一座寺廟前,必經一道爬坡,中途看到有婦女賣冰飲,忍不住買了可樂解渴,非常佩服一個弱女子可以揹這麼重的小冰箱上山,就在上圖左下角。

雖然經過歲月洗禮,輝煌不再,但每座寺廟仍留有氣勢的山門、往兩邊上翹的屋角和細緻的雕花,柬幣2000 瑞爾的正面是柏威夏寺的正門。真的會忍不住幻想,古代人在此生活的情景。

象徵男性生殖器官的林迦(lingam),代表此地興盛富榮,吳哥廟宇也能見到。

每座寺廟中都可以看到柬方軍人駐守,觀看隔壁鄰居泰國的動態,顯然地,這位大哥當時在relax。

至於為何需要有軍人駐守此處,因為柏威夏寺頗具爭議性,1904年,泰國當時的暹羅當局與統治柬埔寨的法國殖民者商定邊界協議,雙方同意沿扁擔上山脊劃定,在此規範內,柏威夏廟在泰國邊境內,但法國軍官在地圖上塗改分水線,讓此廟被劃在法屬柬埔寨內,泰國為了主權獨立而急於簽約,因為地圖知識匱乏,沒發現地圖下,糊里糊塗簽下合約。

儘管泰國在1935發現問題並表達不滿,卻礙於法國的強大,沒有下文;1937年修約談判,泰國也未敢表示異議,繼續沿用舊地圖。1953年法軍撤離柏威夏地區,泰柬首次發動戰爭,寺廟還留有兩方交戰的彈痕;1962年,海牙國際法庭裁定柬僅擁有柏威夏寺,非整座山,邊界被劃在入口通往神廟的第186台階上,將神廟最方便的入口通道劃給泰國。

後又達成協議,泰國讓出神廟附近15米道路讓柬使用,15米以外屬於泰國領土,所以兩國人民可一起禮佛祈禱。2008年,因為柬成功申請世界文化遺產,造成兩國軍人在神廟邊界發生傷亡衝突;2011年也打了一戰;2013年,海牙國際法庭宣判柏柬擁有威夏寺周圍土地的主權。

好像會出現在好夢裡的場景,而且覺得枯樹比綠葉茂密的樹還要有意境。

遊客稀少,照片裡不會有路人甲,整座寺廟都是伸展台。

寺廟裡的室內長廊。

往上走到最後一處神廟,看到這座神壇,代表已經到柏威夏南方的制高點。

神壇旁有一處石堆,爬上去就是最南邊的懸崖,勇敢地坐在懸崖上,眼皮底下是廣闊無垠的柬埔寨森林,靜靜地坐在這兒,我們後世何其幸運,在經過歷代君主之戰、泰柬兩國爭奪戰後,還能在山巔上,坐擁這片隱藏版美景。

沉寂千年,俯瞰著山下的紅塵,槍砲火藥死不了,成敗永遠僅是人類所在乎,這座山巔之上的宮殿屹立不搖,信仰永遠是天上的星光,怕的只是風吹日晒雨淋,以及榕樹根的纏捲襲擊。

在柏威夏待了兩個小時,我們又花了兩個小時開到貢開(Koh Ker),門票為10美金。開往貢開都是紅土,沒有柏油路,一開車門,外套掉到地上,全是紅土。

當初迦耶跋摩四世(928~942年在位)篡權後,將國都由吳哥遷移於此,其子繼位後,又將國都遷回吳哥,曾被稱為榮耀之城或林迦之城。後來,遺址遭多次洗劫,許多文物流入國際博物館和私人藏品中。

這片廣大的森林中,據說有180處遺跡,保存良好的有30座,其中一座就是有別於吳哥建築的金字塔寺廟(Prasat Thnom),附近有地雷,到達金字塔前,會經過被雨林包圍的紅廟(Prasat Krahom),感覺老骨頭一把,散都散了,石塊成堆,建築被巨大的樹根纏到窒息,斑駁無比,歲月無情,不禁懷疑這裡是否真的曾經繁榮。

 

造訪這麼多寺廟,就屬這座金字塔型建築最不同,倒是與馬雅金字塔類似。金字塔正面原本有石階通往頂端,但年久失修,所以要繞到側面的替代木梯往上。金字塔的周遭只有樹林,沒有別的建築物,一座雄偉的金字塔孤身在其中,有種遺世獨立的蒼涼感。

這木梯爬的有點心慌慌,但當地小孩竟然可以赤腳用跑的上下樓。

攻頂後,一樣有個祭壇,中央有個洞,據說是將活人摔下以獻祭。這裡也是觀賞日落的居高臨下好地點。

有人好奇為何金字塔上沒有雕刻,為何金字塔要蓋在這麼隱密偏僻的郊外,也少有文獻紀載金字塔用途,歷史遠離,留下一道道不解的謎題和斑駁的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