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造訪音羽山清水寺,已經是數年前。當時的清水舞台尚未整修,舞台上擠滿了來自各國的觀光客、畢業旅行的學生,與我;但這次看到的清水寺很不一樣,連我自己也沒想到,能一窺它夜的面貌,更不用提是在毫無計畫的情況下偶遇。
二年阪每間店面的門口都掛著一樣的燈籠。白底的樸素燈籠鑲著紅色的字樣,上面寫著:「夜の特別拝観」事後想想,要是沒注意到這個信號,就真的太可惜了,因為沒有刻意的安排,才造就了相逢的驚喜。晚上的清水寺,人潮並不比白天少,適逢賞櫻季節,有夜櫻加持的清水寺人聲如同白天般鼎沸,根本不覺得已經過了晚餐時間。才剛到門口,就有非常多的夜櫻環繞著石梯邊,白天賞櫻已經夠讓人目眩神迷,看見夜櫻更是難耐心中的激動;石梯兩側還裝飾上非常有氣氛的小燈,完全像是在告訴大家——清水寺的夜晚,就在此刻。身在此刻,即是緣分。
參拜路線與白天毫無差異,入口、本殿、舞台、山麓、音羽瀑布、地藏,神社攤位與御朱印帳都還營業著,比較可惜的是地主神社並沒有一起開放;不過,夜間參觀特別的是,有著白天體會不到的東西。寺方用高強度的鎂光燈照出一柱白河,弧形的劃過太陽才西沈的霞雲,帶出像是祭典般的氣氛:「我們在夜晚依舊!」清水寺是這樣般高昂著。
本殿中時常排隊著要接近清水寺主神——千手觀音來祈福的人們,他們在夜晚所敲響的缽聲更是清澈,比音羽山的夜晚更是靜謐,光是在旁傾聽,就好像腦中的思緒全部消散,只留下空;走過山麓,和地藏行禮完,在音羽瀑布受到祝福,走下山坡,踏上歸途;適逢滿月的夜晚,月光奢侈的灑下,更是增添不少神秘感。
原以為夜晚的清水寺就要結束,沒想到後邊還能收到更大的驚喜。白天的櫻花給人一種清閒的氛圍,夜櫻卻添上一分嫵媚的氣息;粉白的櫻花映上夜色的帷幕,像舞台主角般被燈光照耀,水面的倒影喧賓奪主,實體與虛影好似在競爭著焦點的聚集,卻倆倆相對交織成夜幕上的名畫,美不勝收,用在此刻再恰當不過。
夜晚的山麓本該能看見打上燈的清水舞台,很可惜正在整修;在日本,整修寺廟是一種對寺廟的尊敬,隨著越來越多人踩上年代久遠的木造舞台,日本人做的並不是等它壞掉再來修繕,而是先做好補強工程以免憾事發生。「謝謝你,你辛苦了。」彷彿在修繕的工程中,可以感覺到日本人在對一位長輩崇敬著。這種精神,也是令人嚮往旅日的一種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