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庸置疑地、深圳是一個充滿外來文化的城市,你可以在這裡看見飛速成長的硬體建設,如七天長一層樓的大廈此起彼落,無處不在施工的地鐵線路蓬勃發展,同時你也能看見軟體迭代的迅速與無情,從代工起家、逐步建立產業基底,手機電腦製造業的起落一陣後、成衣產業也是如此,城市的變化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而在這樣的城市裡頭,當地的出租車師傅總喜歡說,這是一個相對之下比較平等的城市,大部分的人都是外來討生活的,生活的應對進退中、少了些本地外地的區分,自然人與人之間的界線隔閡就稍微緩了一些。生活了幾個月的感受大抵也是如此、雖然說城市以爆發的速度增長,但你還是能在大城市的變動下,找到一些不同節奏的角落。
INCOFFEE 離我的辦公室不遠、約莫就百來公尺的距離,然而辦公室位在當地最新的一個商場中,一旁的幾棟大樓則是充滿著深圳成衣文化的氣息,彷彿是城市本身的一則隱喻,各式透過早期代工而逐步升級的「品牌」充滿著一旁的幾座大廈,裡頭可以看見外銷各地的知名品牌代工版本,其用料的扎實與產品本身的剪裁,都是汲取了代工產業精華後的提煉產物。
在這些大廈中,你能見到的是比鄰而立的服裝店,類似於首爾東大門或者早期台灣五分埔的感覺,有些耀眼也有些雜亂,它在其中一座大廈的四樓,透過馬賽克磁磚的佈置、黃白色調的簡單俐落,與一旁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或者說—— 它更像是獨立其中的一個空間,這些格狀中空的牆面卻有股神奇的力量能夠隔絕外頭銷售的擾攘、裏頭的空氣彷彿真如牆面所說 “ just coffee and music.”
成衣產業的代工提煉與互聯網產業都有一種速成的味道,擴而言之、整個深圳市都有這樣子急忙前進的氛圍,或許是被時代推著走、或許是被政策推著走、又或許只是被糊口的日子推著走。然而在這個空間,你能夠感受到一切都是緩步而行,裡頭的barista總是輕聲細語、不疾不徐,他們的節奏明顯慢了這城市好幾個bpm,但卻是最和煦的一種速度。
比起在預期之中的手沖咖啡與濃縮,它讓人驚喜的則是蘋果派、可頌一類的點心,你得耐心等上二十分鐘,看著自己的點心在烤箱中受到照拂,然後在一個恰到好處的溫度下與你相遇,或許這麼說有些大驚小怪、但當你看見他們對待這些點心的態度、對照著外頭成衣市場的大呼小叫,莫名地會有些歡欣,覺得能夠在這裡好好坐著、靜靜等待,倒也是儀式感十足了。